喜歡月圓的夜晚,更喜歡一張圓桌全家人圍坐的那種氛圍。老爸一直都想上我家來,因為情感上的離合,內心承受很多不平,也擔心被老爸知道,受到打擊,就以種種借口阻撓他的到來。老爸很委屈,去表姐家告狀,說我找個丫頭變壞了,不要他這個老爸了。每每聽到表姐電話里告訴我這些話,臉上的無奈,還有心里的酸楚,就很糾結地聚在一起,讓自己眼含淚水,還得笑著。
忙碌了一年,從最初的悲憤,到如今的淡定,其間的過程,都過去了,成了往事,也成了歷史。每每在最無助的時候,最想找一個懷抱,埋身其中,任憑淚水狂瀉,然后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輕撫我的頭,告訴我一切都會過去,無論何時,都有一個家做你的后盾。這是一個夢想,母親過早的離世,老爸在2年前的八月中秋得了腦血栓,一個家,就成了名義上的家。很想去埋怨,卻沒有理由。在我的身后,一直還有人在關心著。最難過的時候,最消極的時候,最沉迷的時候,最開心的時候,最想傾訴的時候,就有一個地點,有一個方式,讓我的所有情緒或是瞬間消失或是瞬間點燃。
春節,原本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哥哥讓嫂子轉告我說你和孩子一起去老爸家過個團圓年吧!推掉了所有的同學朋友的盛情邀請,和孩子一起去了老爸家。因為有哥嫂,老爸家才讓我覺得是家。然而大年三十弟弟值班,就覺得沒有團圓。就想,這個我想要的新一年里,應該有一個團圓的開始,這個團圓的開始,就預示著我在這一天,回歸了這個家庭,回歸了13年的溫暖。
哥哥的生日在正月十五,月圓的這一天。每年的這一天,無論我家在哪里居住,都要去哥哥家過十五。吃元宵喝小酒然后看煙花,樂此不疲。今年,我想邀請大家到我家,過一個團圓的元宵節。于是我對嫂子說,哥的生日到我家過吧!我家寬敞。嫂子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但是她提了個條件:所有聚餐所需原料都由她出,我只負責場地!我欣然應允,于是就盼著這一天快些到來,好讓已經清冷了很久的家熱鬧起來。
正月十四,下班時就給自己放了假。辦公室的一切電源全部關掉,鎖好門,回家等待十五的團圓。
十五的早晨,原本想多睡一會兒,惦記著嫂子昨天就已經送來的排骨、牛肉、小笨雞,就在七點準時起床,然后揮刀切肉燉排骨。小笨雞才砍了幾刀,電話急促想起,最怕的事情發生了,被緊急召見去開會!洗臉擦臉換衣服,顧不上涂脂抹粉(只是這么一說,其實就是少擦了2樣),沖下樓去打車直奔指定的地點。坐在會場,心在菜板上,不知道嫂子去沒去,不知道飯菜預備的怎么樣。一上午,在咕咕亂叫的腹鳴中緩慢過去,好不容易聽領導說要吃飯去了,才如赦大令,跑回家。一開樓門,嫂子已經在忙活,外甥兩口子也回來了,高興的我,不知道怎么表達。墊補一碗剩小米粥,就和嫂子一起做飯。陸續的,哥哥來了,表姐夫來了,弟媳來了,表姐來了,弟弟來了,還有孩子們來了,最主要的是我的老爸終于第一次走進了我租住的這個家。
一桌豐盛的晚餐,擺在客廳里。一大家子人,就圍坐在餐桌前。雖然餐桌是由兩個飯桌拼成,卻絲毫不影響一家團圓的喜悅心情。白酒紅酒,裝滿了我一直舍不得用的高腳杯。哥哥和表姐夫還有弟弟喝白酒,繼母和表姐還有孩子們喝果汁,嫂子、弟媳,外甥媳婦和我則端起了高腳杯,喝著酸甜的葡糖酒。老爸因為有病,就沒有給他倒酒,可是他卻趁大家不注意,端起表姐夫的酒杯就起酒。驚詫之后,哥哥說那就喝點吧!過節了啊!一聽哥哥不阻攔,老爸的臉上就展開了孩子一般的笑臉,端著酒杯對大家說:很長時間都不起酒了,今天都在這過十五,我很高興,就說幾句。時間過的真快,現在你們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希望你們都好好干,管好孩子,來,干!舉杯同飲,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老爸。
酒過三巡,老爸以及大家杯中的酒已經喝沒了。哥哥叫嫂子給大伙倒點酒,老爸吵著也要。哥哥示意嫂子點到即可,老爸高興地笑出了聲。
又一輪酒沒了,哥哥說瓶中的白酒他和姐夫分了。看見哥哥有些喝多,我和嫂子于是決定先滿上,然后再給他們。大半瓶酒,我倆滿上之后,不夠他們滿一杯的。于是給他們分攤,坐下,我們葡萄酒后喝白酒,與兩個男士對飲。弟媳看見我和嫂子倒上了白酒,嚇得連人帶凳子后退好幾步,頓時屋內笑聲一片。而此時,餐桌上,也只剩下喝白酒的這四個人。
夜幕還沒有降臨,外面已經稀稀疏疏的開始有鞭炮聲想起。最后一口酒喝下之后,收拾殘局的就開始搶筷子,挪碗碟了。不一會兒,滿桌菜肴,就都被收拾到廚房了。老爸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們笑,我的心里就甜的像吞了蜜。
十五的夜,終于來了。圓圓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打著唿哨的煙花歡快地奔著月亮飛去。放飛的許愿燈,猶如無數雙眼睛,在夜空里眨著。我想,今夜的月亮,一定不寂寞,猶如此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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