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上成婚時,父親只給他租了兩間房子,買兩雙被褥和一套餐具。當時,母親已去逝三周年,父親寂寞地獨守三間瓦房。他是個“筆桿子”。不久,在幾千里外找了個離異的女人。
走那天,父親淡淡地說:“云上,路遠,需要錢,我賣了房;你和玉梅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云上一言不發(fā),象尊佛像似地。
“真是鐵石心腸!”“世間真情何在啊?”“他咋能對獨生子這樣!”親友、妻子、鄰里們七嘴八舌。
云上玉梅一無田地,二無工作。婚后,云上便蹬人力車糊口。不久,云上經(jīng)人介紹在汽車修配廠學(xué)徒,沒到一年時間,學(xué)就了一手過硬的技術(shù)。可不料,在一次檢修中不慎將左手臂被砸折。治療費幾乎都是借款,近兩萬元。云上痛不欲生。休病假時,為照顧他,修配廠每月給他開百余元生活費。玉梅做家務(wù),照看幼小的孩子。
窮則思變。云上決定辦汽修培訓(xùn)班。“執(zhí)照我跑!”“教學(xué)用品我出!”“廣告我負責!”……眾多同學(xué)朋友說。
兩年的汽修班培訓(xùn),效益可觀。閑暇中,他們談起父親,“別提他了,找個后老伴啥也不顧了!”“他那來信你看沒?”“我看落款就撕了。不理他,非活出個人樣來給他看看!”
次年,云上承包了縣汽運公司。三年共贏利五六十萬。玉梅和孩子都打扮得光彩照人,云上也成了縣城的知名人士。
一天中午,有位青年扣響了云上的豪宅門,云上問:“你干什么?”青年說:“我是白剛先生的朋友。”“我不認識他!”“白總編他……”“我沒有這父親!”“我求求你了!”青年說完已雙膝跪地。“真是狗咬丑的,人找有的!”云上說。
青年已熱淚盈眶。云上說:“我知道你是他親信;你告訴他,我沒有他這父親!”
青年掏出一信封,說:“這是你父親臨終時托付我送給你的。”“是什么?”“它!”青年深沉地說,“這是當年賣房款的存折。”存折署名:白云上。存款日期是白先生找老伴走的前三天。
青年又說:“你父親生前多次和我們說,他有意給你制造一個自謀生路的環(huán)境,使你更成熟;看你家現(xiàn)在的面貌。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一定會暝目的!”說完,青年扭身便告辭。
云上和玉梅倆呆呆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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