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召開一次班會本是一件尋常的事。然而,一個班的同學在畢業四十年之后,尋到自己的班主任老師,并邀請主管教育的縣長和諸多老師召開一次別開生面的班會,這是令人難忘的。對我而言,不僅感到當年我們班的那種具有中華民族特點的團隊精神,那種師生尊愛的情感沒有變,而且一直在延續、擴展著……
2004年9月13日午夜。開通火車站。我們一群花甲老人守候在車站候車大廳,沒有一絲倦意,各個顯得有些興奮,并略帶少許焦急的神色。我們就是通榆一中高中六七屆二班的同學們。
我們是來迎接畢業時的班主任——恩師王明遠的。王老師是極平凡的老師。四十年前看見他時的形象一直留在我的腦海里:中等身材,長方形臉,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白晰的皮膚,自由式的短發,冬夏都不戴帽子。冬天時穿一件深灰色毛呢大衣,走路鏗鏘有力,盡顯著青年人的活力。
王老師不是本地人,家在遼寧省遼陽縣,畢業后分配到通榆一中。當時的一中教師堆里顯赫的是“八大金鋼”,即“三李(李宜春、李松林、李洪魁)一鮑(鮑懷勛)、兩江(武占江、安永江)一李(李長富)于(于業昌)”。王老師雖然不在“八大金鋼”之列,但在我們班同學的眼里,他是更為高大的、可敬的、可信賴的“金鋼”。這可能是因為我們一上高中,他就是我們的班主任,上學時天天有面可見,對他有許多了解的緣故吧。從上小學開始,我覺得有兩種人可怕 :一是老師,二是警察。因為老師可以訓人 ,警察可以抓人。而到了王老師當班主任以后,怕老師的心理就逐漸消逝了。后來我也成了司法警官、律師,自然解除了誤怕。當時的一中,師生的關系是很融洽的,看不出太大的區別。比如:有的老師比大齡學生的歲數還小,學生會干部的領導能力比有的老師還強,有的老師樂器演奏的水平還比不過學生中的佼佼者。初中一年級時,學校參加縣體育運動會,所抬的宣傳畫牌,就是我和高中的師兄們一起畫的。老師站在我們旁邊觀看說 , 真都挺“厲害” 。 還有打籃球,教師聯隊打贏我們學生聯隊十分費勁。但是不管怎么說,學生的能力都是老師教出來的……
從大連開往齊齊哈爾的2219次列車到達開通站的時間是凌晨2點30分,同學們已經在車站等了近兩個小時。因為白天溫度很高,我只穿了一件半袖衫,而現在是深秋的凌晨,自然有些涼意,但我心里一直很熱。王老師是我們下鄉插隊后返回家鄉的,他走的很急,又是默默的,沒有一個學生去送送他,這是一個不應有的遺憾。正是這種遺憾,促使我們班的同學十分想念他,無時無刻地想見他一面。五年前獲悉王老師在遼陽縣一中任教,就由劉玉書同學執筆寫信寄去,但始終沒有回音,一晃就是五年?,F在全班同學的思念就要實現,我的心情又怎能平靜?
凌晨的秋風夾著鐵路邊特有的氣味陣陣撲來,似乎感到遠處的列車把王老師的也是那么感慨的情緒不斷地提前送來。古稀之年的王老師與花甲在即的學生們的距離通過列車在逐漸拉近。迫不及待的馬殿文同學,因是本站的鐵路職工,就大搖大擺地走上了站臺 ,欲搶先享受見到王老師那一刻的感覺。
汽笛一聲長鳴,列車呼嘯著駛進了車站,慢慢地停了下來。李鐵文把事先寫好的“歡迎恩師王明遠”的大牌子,高高地舉了起來。我們站在玻璃柵欄外,臉貼在玻璃上,掃視著一節節車廂的門口,都想搶先發現自己的老師。因為站臺上光線太暗,看見的只是一簇簇人影。我開始想象王老師現在是什么樣子,但是沒有可靠的形影。
出站的人已經不多了。李鐵文同學伸著脖子往站里看,牌子舉得更高,雙臂還晃動著。就在這時,房曉東喊:過來啦!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馬殿文正挽著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健步向檢票口走來。在微弱燈下的光,我確認這就是我們的恩師王明遠。他,身板挺直,還是從前的樣子,但畢竟是一張老年人的臉,多了些記錄滄桑的皺紋。在燈光下,王老師一一叫出了我們的名字:劉鋒、程玉生、張子學、房曉東、李鐵文,還有我。
王老師感到自豪的是劉鋒同學曾在這所醫院任過業務副院長,我現在還是這所醫院的法律顧問。給王老師做全面體檢,都是通過院長姜銀忠同志親自安排的。姜院長對王老師說:“你是劉鋒的老師,也是我的老師。”在醫院和院長看來,體檢這本是一件極容易的事,但給王老師的感觸,那該是怎樣的?。?/DIV>
醫生們知道了這些情況后,相關科室的醫護人員也都非常的熱情,量血壓、抽血化驗、做心電、排X片……這不僅使我回憶起當年的許多。有一次,我們班在火車站裝甜菜籌集班費時,劉鋒一不小心將自己的下頷弄了一個大口子,王老師急忙和同學們一起把他送到醫院,縫了好幾針,王老師親自給他付了醫療費用。劉鋒下頷的疤痕現在還隱約可見。
我們班的同學,是從通榆縣當時的五個中學分別考來的,家在農村的占一半,在學校住宿。王老師對住宿生的衣食住行格外關心,尤其是誰有個頭疼腦熱,他都是拿自己的錢給治療,沒有絲毫地舍不得。要知道,對于錢的感覺那時和現在是不一樣啊?,F在的孩童,你給他一角錢,他肯定不要,嫌少。而那時,一分錢可以買許多東西。如:一枝鉛筆或兩個扣子或五個糖球兒。六十年代一分錢就代表著有錢 , 在商店的柜臺上分毫不讓,而現今因為幾角錢甚至幾元錢與商家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已十分罕見。
王老師對同學們的身心健康非常關心,積極倡導體育鍛煉。那時候我們班的體育活動在全校是一流的,有籃球隊、足球隊、排球隊等。中長短跑、三鐵、跳高跳遠、競走等都在全校拿過第一名,幾乎每個同學都有自己的強項。正因如此,我們班還有自己的運動服(其實就是一套顏色相同的線衣線褲而已),上面印著“朝暉”。這兩個字摘自毛主席詩詞“芙蓉國里盡朝暉”,經王老師審定后,由我親手刻板印制的。這樣的舉動,在全校二十多個班級中絕無僅有,令其他班的同學們刮目相看。
當年的王老師身體很棒,看上去很有力氣,都是因為他堅持鍛煉,并與同學一起活動的結果。四十多年一晃過去了,老師的身體怎樣?這次的檢查結果是我們急切要知道的。各項檢查之后,醫生給王老師的結論:一切正常,非常健康。
照 片
2004年9月14日下午3點整。天程酒店對過。四五十人面朝東方準備集體合影。照相館的一名攝影師、電視臺的一名攝像師,各自把鏡頭對準了這群人,同時記錄下了這非比尋常的瞬間。前面第一排十三人,有的蹲著,有的坐在地上。中間一排除現任主管教育的副縣長陳敬德外,清一色都是老師。王老師和他的同事們,都坐在椅子上。最后一排,人多排長,二十二名錯落不整、高矮不一地站著,全是同學。
沖洗后的照片上,背景“天程”二個紅字極其顯眼。這個字號是范長順同學起的。這個背景、這群人似乎在講述著、印證著一個人——程玉生,乃至全班同學們的歷程,可謂天高程闊。
我們班的合影除了這張之外,還有一張那就更珍貴了。這是一張在全國都難得見到的老三屆全班同學畢業時合影(不敢保證全國沒有第二張)。凡是經過那個年代的人都記得,在不可調和的階級斗爭、路線斗爭中,每一個人都要選擇一個派別,否則就是不革命,或者就是反革命。所以,社會、家庭空前地分裂、動蕩、重組。正因如此,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分化成兩大派。當時的一中所有班級也都分成兩大派,組成人數不等的紅衛兵戰斗隊組織。我們班當然也不例外。我不想說誰是哪一派的,反正是兩大派。從1966年“文革”開始,到1968年學生大規模上山下鄉,通榆一中除工宣隊、工作組出來說幾句沒有多少人肯聽的話以外,校方癱瘓,學生一盤散沙,幾乎都是各自為戰了。就在這種情況下,唯獨我們通榆一中高中六七屆二班還保持著整體意志,同學們排除了派性干擾,在班委會的召集下, 從四面八方重新相聚在通榆縣唯一的老照相館里。37個清秀的身影、37個稚嫩的面孔,37雙充滿希望和追求的眼睛,永遠鑲嵌在一張黑白的膠片上。題照:
雄鷹蹤跡海天涯 68、7、12。
全班合影時,最遺憾的是缺少班主任及各位老師,最欣慰的是分手后凡是得到消息的同學都來了,最自豪的是除了我們班,沒再聽說還有哪個班級在狂熱的“文革”中全班同學畢業時能合影。還有一張全班的照片,是畢業二十年之后,在通榆縣著名的原迎賓樓的樓頂上的合影,因為那時全縣城就有兩三棟樓。那是1998年11月13日,在時任信托公司經理、我們的班長程玉生和我們幾個組委的努力倡導下在通榆大規模地召開了一次同學會。這次雖然與班主任王明遠老師沒有聯系上,但是于業昌、林樹森、邵樹清、馮書全、李松林、張鎖安等六位老師參加了我們的同學會。這次同學會很有影響,此后全縣也不斷地出現同學會。可以說,除了幼兒園的同學沒有聚會外,小學時的同學會也出現了。比如說,我太太就發起組織過一次小學同學會,在我家熱鬧了兩天才散。
當我把我們班每一次聚會的照片,放在一起欣賞時,都會帶來許許多多的回味。當我們指著照片給子孫們講述時,總是很驕傲,總是很自豪,老態龍鐘的臉上總是煥發著青春的姿色。
班 會
2004年9月14日下午3點30分。天程酒店二樓會客廳。寬大的西側墻壁上貼著一條紅底白字的橫幅:通榆一中高中六七屆二班歡迎恩師王明遠懇談會。在橫幅下面是一排高雅的沙發,在沙發正中是預留給班主任王明遠老師的空位置,空位置兩邊是陳敬德副縣長和其他老師們,沙發對面是四十多個空著的靠背椅,這場面象是開會前等待著聽者入席。這時,劉鋒首先高喊一聲:上課!同學們魚貫而入,各自站在了坐位前。王老師健步走進會客廳,象當年走進教室一樣,站在了我們面前,高聲說:同學們好!對面的三十多位學生齊聲回敬:老師好!在這一瞬間,我們又找回了高中學生時代的感覺,仿佛都回到了1966年的班級生活中,這是開著一個以“師生情”為主題的班會。在這次非比尋常的班會上,誰沒有積攢了近半生的言語要傾訴!
王老師百感交集,首先是問候,然后是贊揚,最終揭開了一個五年沒解開的謎:1999年,劉玉書同學打聽到了王老師的具體地址,由全班同學聯名寫了一封真誠的邀請信,邀請王老師回到他工作過的地方——獻出了寶貴青春的通榆。這封信寄到遼陽縣第一中學后,收發室的老同志把這封信夾在一堆報紙中,鎖在了抽屜里。直到2003年這位老同志退休離崗前 , 清理物品時發現了這封信,才把信送到王老師手上。但這時信已遲到了五年。王老師接到信后,本打算即刻再訪通榆,可是全國都在防“非典”,未能成行。王老師說,由于“非典”我暫把去通榆的想法擱下了,但是我今年一定要來,因為再過一年我就七十歲了,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來通榆和同學們見上一面……
這是畢業四十年后的一次班會,哪個人在這四十年里不積攢著千言萬語,此情此景百感交集。這次坐在一起的同學們的樣子,再不是幼稚調皮,而是老誠真摯。大家都共同回顧了這樣一個史實:畢業后,有一半以上同學繼承了老師的事業當了教師;有25%的人走上了領導崗位任過科局長,80%的人先后成為中共黨員。同學們在各自的崗位上都有過顯赫的成績,比如:房曉東同學,由于成績突出兩次受到中央領導同志的接見。從另一方面說,沒有一個犯罪的、沒有一個受過黨紀政紀處分的。
在班會上,房曉東同學朗誦了當年由他執筆,集體創作的《班歌》:
朝暉烈烈風雷滾,桃李園中春色新。
雄文四卷擎在手,團結一心向前進。
胸懷祖國立壯志,勤奮讀書為人民。
堅定不移跟黨走,誓做革命接班人。
回顧四十年的風風雨雨,每個同學的人生歷程,確實都實踐了這首班歌。不過,我們當年是接班人,現在又把革命的班交給了下一代。
參加班會的各位老師,都不無感慨??h政協原副主席于業昌老師說,他的一生中有很多時候,比如在工作、生活中也曾受益于我們這些同學。通榆一中原黨支部書記林樹森老師說,你們這些同學經過四十年風雨,仍然保持著當年的團隊狀態和團隊精神,這些年來互相溝通、互相幫助、互相支持,確實難得。陳敬德副縣長說,你們班師生這種團結精神使我看到師生之間的感情是純真的、綠色的、無污染的,相互之間是沒有索取的。在這里我看到了尊師重教的生動事例,激發著、鼓動著我今后更好地去管好教育……
在這次班會上,劉鋒同學吟誦了由他代表全班同學撰寫的長聯《恩師贊》:
數尺講臺,一支粉筆,櫛風沐雨栽桃李;育才報國,懇懇勤勤德高望重,此間堪屈指;不計功名,點句批章皎月知,鶴聲留韻。須贊嘆、甘當春蠶織繡錦;傳道以厚,授業以精,解惑以明,攜萬千弟子,遨游仁山智水;德溢通榆八百里,初衷應共吟,問天下英雄,誰無展慧師長?
滿腔熱血,兩袖清風,戴月披星當園?。皇┙虨槊瘢ぞI業志烈情濃,他處更昂頭;無求利祿,詠古賦今青燈伴,荻影標新。更豪歌、樂做蠟燭照瀛寰;待人以誠,行事以信,示理以睿,趁三五良辰,走進義路禮門;信馳遼陽幾十樓,晚景宜同訴,看眼前名士,盡是興邦棟梁。
雖然這副長聯是我們送給王明遠老師的,其實也是送給千千萬萬所有老師的。
在這次班會即將結束時,我代表籌備組宣讀了《繼往開來的結束語》:
憶當年/ 風華正茂/ 揮斥方遒/早已是/ 蘊深目闊/ 志宏途秀/ 看今朝/兒孫繞膝/ 紋滿額頭/ 終竟成/ 功昭德著/ 家齊業就/ 讓我們/ 真誠永駐/ 青春長留/ 祝師生/ 心寬體健/ 歡樂長久。
尋 覓
2004年9月15日上午9點30分。向海自然保護區。
王老師早已知道,這塊他曾經來過的地方,已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世界A級濕地了。這是一方仙鶴迷戀的土地。她聚山陵之俊秀,匯水澤之靈氣,孕育了奇特的自然景觀。時任國務院總理李鵬曾帶著《家在向海》的錄像片,參加世界環發大會。趙忠祥在錄像片中的解說,能讓全世界的人們對向海魂牽夢繞,心馳神往。
1965年的冬天,通榆一中高中的學生們都能記得:師生們坐著一輛輛的膠輪拖拉機,從通榆城走了一天才到達一個叫查干歹喜的地方,在漫漫的葦塘里清理陳年蘆葦。勞動的場面且不必說了,可有一件事讓我記得太深了。有一天,我和四五個同學在收工之后,帶著一只水桶,到離駐地幾里地以外的一個魚窩堡,借了冰镩子、攪撈子(撈網),在冰面上打了一個洞。??!真是令人興奮,居然真撈出了魚,大的有半斤多,小的也似半截鉛筆。我們一條條的撈,水桶很快就裝滿了,不知不覺地天也黑了。等我們想到該回“家”的時候,四周已是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光亮,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把借來的魚網趕緊還回,憑著記憶中的來路往回走,但是怎么也走不回去。我們在夜色中走著,來時只有半小時的路,現在已走了兩個多小時。顯然我們迷路了,不知身在何方、走向何方。我當時累得走不動了,天又黑又冷,也很害怕,因為我知道這荒野中有兇猛的狼和野豬。大家一起走走停停,誰也沒有了主意。大約已是半夜的時候,有人發現了一個亮光在遠處晃動,我們就興奮的朝這亮光奔去,不久就聽到了許多人的呼喊聲。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王老師的聲音最響亮,并有些沙啞了……等到我們會合的時候,用釤刀竿捆著的手電筒下面,聚集著的是王老師和我們班的同學們。
而今天的向海,芳草萋萋,黃榆簇簇,河道縱橫,蒲葦接天,游魚戲水,仙鶴起舞,百鳥鳴啼,漁歌唱和,再加上一些人文景觀,這里盡展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優美畫卷。比如,原有的古廟在“文革”時已被毀掉,而今又在舊址上,按照老圖紙 , 重新修建、擴建了“香海寺”。千佛殿、東西配殿、天王殿、觀音殿、大雄寶殿、三圣殿,莊嚴巍峨,金碧輝煌,古樸典雅,肅穆壯觀。劉鋒同學有一副長聯概括的很好:
裁基揆經緯,桂廡流丹,畫棟飛云,雄雄偉偉
留天地;
啟闔順陰陽,芝房疊翠,彤庭映日,穆穆皇皇
郁古今。
我清楚地記得我們拜謁香海寺那天,“功德箱”里也盛載了我們師生善心的點點意思。是啊,這里能陶冶人的情操與性靈,使我們對社會、對人生多了些理解與感悟。
在鶴島上,一對仙鶴歡迎王老師的到來,竟然跳起了交誼舞。
在鷹山,一只大雕飛到樹端,展開三米多長的雙翼,注視著王老師和我們幾個同學,持續了十來分鐘,讓我們的攝像師記錄下了它大鵬展翅任高飛的形象。
向海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也屬于王老師和我們。
這天的下午,我們的母校迎來了當年的老員工。天公做美,一場細雨,把整個通榆一中洗刷的干干凈凈。美麗的校園里,多處是別致有序的艷艷的花、嫩嫩的草,蔥蔥的樹。高大的教學樓、實驗樓、圖書樓、體育館、宿舍樓、家屬樓、食堂、一片用橡膠鋪成的運動場……這一切造就了全省最優越的教學環境。當我們看到這巨大的變化并感到無比感嘆的時候,一中現任黨支部書記劉玉書同學,透露了一個令人震奮的消息,吉林省教委確認了二十所示范學校,通榆一中名列其中。
我記得,1988年,我們班同學大聚會的時候,把制作精美、上面赫然寫著“搖籃”兩個大字的匾額,掛在了通榆一中的門廳上方。
通榆一中是我們的搖籃,搖籃中走出了成千上萬的孩子。他們分別讀過了清華、北大等無數的高等院校,畢業后工作在北京、上海等地,通榆一中為祖國做出了很大貢獻。一中是無私的,一中是綠色的。在宴會上王老師端著酒杯說:在一中工作和學習過的人,是永遠值得自豪的,我這次離開通榆時,一定給一中、給我的同事、給我的學生們敬一個軍禮。
2004年9月15日23點43分。開通火車站站臺。王明遠老師登上了列車站在車門口。在列車開動的一剎那,“刷”的一下,右手舉到帽沿,敬了個軍禮,象一尊高大的元帥塑像……
列車的影子在月色中越來越模糊了,然而,王明遠老師的形象卻越來越清析了……
我堅信:下一次班會的主題應該是團結、拼搏、求實、向上、創新。還應該是王明遠老師照樣地把他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吟唱人生的凱歌。
發表于《風車》2005年第一期 2004/12